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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FLD已成为全世界最常见的慢性肝病。一项荟萃分析的研究结果显示:全世界NAFLD发病率约为25.24%,NAFLD在亚洲国家发病率25%,且呈不断上升趋势,其中中东地区发病率最高,可达31.79%,而南美洲为30.45%,非洲国家最低,约为13.48%[7]。流行病学统计结果显示:我国NAFLD发病率近10年从15%上升至31%,其中50~55岁的男性发病率高于女性,而55岁女性发病率显著高于男性[8]。近年来,随着生活水平提高和生活方式改变,青年及青少年中NAFLD发病率不断上升。MAFLD提出的最新诊断依据,基于存在肝脏脂肪变性,并具备以下3种证据之一:超重或肥胖症,2型糖尿病或代谢异常,即可诊断为MAFLD[9]。代谢性肝病的分类见图1。目前,我国成年人NAFLD发病率与肥胖症、2型糖尿病和代谢综合征流行趋势相当,总体肥胖、腹型肥胖和2型糖尿病发病率分别高达7.5%、12.3%和11.6%,而肥胖症、高脂血症、2型糖尿病病人中NAFLD诊断率分别达60%~90%、27%~92%、28%~70%[10]。在BMI正常的成年人中,NAFLD发病率10%。
二、病因与病理学特点
虽然肥胖症、代谢综合征和2型糖尿病是导致MAFLD的直接原因,但生活方式的改变,如长期久坐、生物钟紊乱、缺乏锻炼、过量饮食等因素是其流行的根本原因。多项研究结果显示:NAFLD可由药物、饮酒、病毒性肝炎等因素共同导致[11-13]。同时,遗传因素及表观遗传学的改变与NAFLD发生也密切相关。已有的研究结果显示:PNPLA3、TM6SF2、GCKR、MBOAT7和HSD17B13基因突变与NAFLD发生密切相关[14]。DNA甲基化、微小RNAs及长链非编码RNAs也参与了NAFLD的发生、发展[15-17]。另外,有研究结果显示:肠道菌群也会导致肝脏脂肪变性[18]。
有研究者建议:MAFLD分层应依据肝脏NAFLD活动评分(NAFLDactivityscore,NAS)以及纤维化阶段进行评估,继而指导临床治疗[19]。在各种组织学评分系统中,Brunt/Kleiner系统最常用于纤维化分期:F0代表无纤维化,F1代表肝血窦周围或门静脉存在纤维化,F2代表明显纤维化(肝血窦周围和门静脉同时存在纤维化),F3代表晚期纤维化(存在桥接),F4代表肝硬化。NAS由脂肪变性(0~3分)、小叶炎症(0~3分)和肝细胞球囊扩张(0~2分)3项进行评估,总评分为8分。病人总评分≥5分即明确患有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(non-alcoholicsteatohepatitis,NASH),而≤2分则没有NASH。有研究者通过该评分进行分层管理,制订MAFLD诊断与治疗分层管理[20]。笔者认为:未来,MAFLD的具体分层可能还会综合考虑遗传以及基因等因素。见图2。
三、诊断标准
既往关于NAFLD的诊断,是基于5%的肝细胞中存在脂肪变性,且近期无大量、持续饮酒并排除其他已知的肝病[21]。MAFLD的最新诊断标准见图3。
穿刺活组织病理学检查可以直接明确肝脏脂肪变性、炎性情况及纤维化程度,是确诊脂肪性肝炎的“金标准”。血液相关标志物检测以及代谢相关因素评估对MAFLD诊断同样具有重要价值。目前,影像学诊断首选肝脏B超检查。B超检查对中、重度脂肪肝诊断的灵敏度较高,可显示肝脏前场回声较强、后场较弱,呈现“明亮肝”特征,肝内胆道系统显示不清晰,肝内脉管系统与肝实质回声水平相当。B超检查对轻度脂肪肝特异度较低,而瞬态弹性成像技术的受控衰减参数可以有效检出5%的肝细胞中存在脂肪变性,对区分轻度脂肪肝与中-重度脂肪肝具有重要价值[22]。对于弥漫性脂肪肝伴有正常肝岛、局灶性脂肪肝以及肝脏占位性病变,CT和MRI检查是重要的鉴别手段[23]。
四、MAFLD的治疗
MAFLD的治疗目标是阻止病情进展、改善病人肝脏炎症与代谢综合征、延缓纤维化程度,进而降低病人病死率。由于MAFLD疾病的异质性,目前并无获得批准治疗的有效药物。MAFLD未来的治疗方式会依据肝脏病理学变化、NAS以及纤维化阶段进行评估。对处于疾病早期阶段的MAFLD,针对高血压病、高脂血症、2型糖尿病等代谢相关疾病有治疗药物,如血管紧张素Ⅱ受体拮抗剂可安全用于脂肪肝合并高血压病病人。ω-3多不饱和脂肪酸及他汀类药物可分别有效降低TG及低密度脂蛋白水平。二甲双胍可有效改善病人胰岛素抵抗、降低血糖和病人体质量,可用于合并2型糖尿病的MAFLD病人。奥利司他可用于肥胖症合并高血压病、2型糖尿病或血脂紊乱病人。然而,对处于肝脏纤维化、门静脉高压症阶段病人,并无有效治疗药物。已有的研究结果显示:维生素E与奥贝胆酸可能对纤维化逆转或减轻纤维化程度有一定作用,但有待进一步评估[24-25]。我国常用保肝药物,如多烯磷酯酰胆碱、复方甘草酸二铵、还原性谷胱苷肽、熊去氧胆酸、双环醇等对肝脏损伤及胆汁淤积具有明确疗效,但对抗纤维化疗效并不显著。因此,对于药物治疗无效、肝硬化、门静脉高压症甚至肝细胞癌病人,外科治疗将是重要选择。
(一)减重手术
对于肥胖症病人,减重3%~5%可改善肝脏脂肪变性,减重7%~10%能够改善肝酶和组织学异常[26]。对于体质量干预不理想的病人,可考虑行减重手术。目前常采用腹腔镜袖状胃切除术。减重手术不仅可以有效降低体质量,而且对2型糖尿病、高血压病、高脂血症、高尿酸血症、多囊卵巢综合征以及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可起到逆转作用。另外,对于严重肥胖症病人以及肝移植术后MAFLD复发病人也可以考虑行减重手术。Argo等[27]的一项系统评价结果显示:例NASH病人中有37.6%的病人在平均随访至5.3年时肝脏出现进行性纤维化,而在10~20年内,有10%~20%的NASH病人发展为肝硬化[28]。虽然减重手术对肝脏功能改善、肝脏脂肪变性以及其他相关代谢综合征具有一定作用,但其对肝纤维化的改善有限,甚至有减重手术后5年出现肝纤维化进展的报道[29]。
(二)门静脉高压症的外科治疗
已有的研究结果显示:肝硬化病人在第1、3、10年发生门静脉高压症的风险分别为17%、23%、52%[30]。门静脉高压症是MAFLD发展至肝硬化阶段后重要的消化系统疾病,其引发的上消化道大出血是晚期肝病病人死亡的重要原因。门静脉高压症的治疗目的包括预防和控制出血、预防再出血、降低肝性脑病发生率以及提高病人生命质量。余年来,随着对门静脉高压症病理生理学认识的提高,治疗门静脉高压症的手术方法不断推陈出新。但是由于无法改善肝脏的基础病变,故除肝移植外,其他治疗方案均无法彻底避免上述并发症发生。美国NAFLD病人中20%~30%可进展为NASH,4%~6%NASH病人可进展为NAFLD肝硬化[31]。另有临床研究结果显示:在肝功能正常的NAFLD病人中,约有10%的病人可发生隐源性肝硬化[32]。40%~60%的肝硬化病人确诊5~7年后出现肝功能失代偿[29]。笔者相信:未来MAFLD相关肝硬化及终末期肝病将成为肝移植的首要病因[33]。
(三)肝移植
在发达国家,肝移植已成为良性终末期肝病唯一有效的治疗方法。MAFLD病人一旦发展为急性肝衰竭或肝硬化出现腹腔积液、静脉曲张破裂出血后,早期可通过分流术、内镜治疗以及药物治疗等手段进行干预。然而,失代偿期继续进展,若不进行肝移植,病人的生存率非常低。有医院数据库中筛选例NAFLD和(或)NASH病人,其中代偿性肝硬化、失代偿性肝硬化和肝细胞癌的病人分别占1.2%、6.3%和0.9%,随访7年,有5.6%的NAFLD和(或)NASH病人发展为肝硬化,27.5%的代偿性肝硬化病人发展为失代偿性肝硬化;NASH相关性肝硬化病人中肝细胞癌的发生率很高,确诊3~7年内发生率为2.4%~12.8%[34]。年欧洲NAFLD诊断与治疗指南建议:对已发展为终末期肝病以及肝细胞癌的NASH病人应该考虑肝移植[35]。
MAFLD正在影响全世界肝脏供者库的合格率和肝脏健康。MAFLD不仅增加了病人对供肝的需求,同时也降低了供肝质量。由于存在脂肪变性的供肝对缺血时间及缺血-再灌注损伤更加敏感,肝细胞再生能力较正常肝细胞差。因此,大量供肝失去移植机会。有研究结果显示:美国和英国的供肝中,有44%~49%的供肝存在20%~40%脂肪变性,14%~19%的供肝存在40%~60%的脂肪变性[36]。另外,MAFLD病人肝移植术后MAFLD复发率高达50%,因此,移植术后有效控制体质量、预防代谢紊乱对预防MAFLD复发十分关键[37]。
器官移植联合数据网络共享平台的分析结果显示:―年,由于NASH继发导致的肝移植数量增加了2.62倍[38]。其中,由于NASH继发肝细胞癌行肝移植病人,年较年增加4倍[39]。我国医院大规模开展,肝移植治疗无疑对传统外科治疗格局产生重大影响。
五、结语
既往NAFLD采用排除方式诠释疾病,导致对该病的认识不够深入,经济投入以及医疗